《国画》写得是真好,可是,我读着心里发冷。
尽管不乏戏谑之词,但我觉得,《国画》是最接近生活原形的一部当代官场现行记!人物心理之描写,可谓细如丝发。里面的人物,就是你我身边的熟人。而最具普遍意义的人物就是朱怀镜。你我都是他,起码曾经有那么一段经历是他。和其他的官场小说相比,它是原始的,毛坯的,野性的,真实的,像一片古老神秘的雨林,映射这个奇妙世界的真相。 鲁迅先生说:”真的勇士敢于正视惨淡的现实,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
但没来由得我读着心里发冷。我仔细想了想,大致有这么几个原因。
首先觉得很可怕。一路看着,这感觉是愈见清晰。上级领导道貌昂然的假模假样的滑稽及具讽刺的意味,那些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下级小丑样,让人感到可悲可怜,而所有官场中人性格的扭曲变形,真让人感到现实的残酷,官场的可怕!官场真的就是这样?其实它从来都是这样!只是像我这样愚笨的人没有发现,而是让王跃文这样的聪明人点破了,我于是也跟着眼睛亮了起来。有的时候,眼睛近视,或者就是瞎子,没什么不好。看得清楚了,反倒影响食欲。我想到了古代,想到了外国,也就是说,古今中外我都想了想,对官场的印象居然出奇的一致。我想,是不是不可救药了?是不是人类的本性就决定了?是不是上帝在耍人类,让人类尽情地玩,而他在偷偷地笑?我有些发冷。
其实范围哪里只局限在官场?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不也是这样吗?正像作者在后记中所说的,他不承认这是一篇什么官场小说。王跃文说,他只不过想写人。我琢磨了半天,有些感悟了。是不是官场人生就是日常人生?只要人与人交往,只要存在利益冲突,不都这样吗?这样想来,就更有些冷。
我一面在说好的时候,也一面在学习里面的细节。《国画》我大约看了一周。这些天,我晚上看《国画》,白天就琢磨着哪些人像皮市长,哪些人像宋达清,哪些人又是张天奇、朱怀镜,哪些人又是曾俚、玉琴那几个耿直的倒霉蛋。主人公朱怀镜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心里真是揣着一面镜子似的,把身处的官场,把那官场间人与人关系的微妙,把自己,也把别人都看的清晰如映镜,却又莫可奈何。俗话说”难得糊涂。“作者能把朱人公的感受写的如此清晰,他自己曾经的经历的痛苦,郁闷,也就可想而知了。我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我一直扮演的角色就是耿直的角色,但这些天,我却自觉不自觉地开始琢磨身边的一个个人了。我的心里活动也多了起来。原来的我不这样啊,我是不是也进化了,从简单到复杂?
我还想看《国画》的续集《梅次故事》。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毛病。明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却总是牵肠挂肚。我们生活在一种病态的生活中,却常常不能自拨。在不能自拨中,我们重复着病态,甚至发明着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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