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我将着重剖析三部动画片的人物,并尝试探寻作品背后的思想、文化。三部动画中,“自我”、“自由”是两个关键词,在每一部动画片中都有所体现。
关于“自我”问题的诠释,少有比《冰雪奇缘》更为优秀的动画片了。我曾在《钟楼怪人》中所见的弗洛罗主教形象,是一个道貌岸然而内心既扭曲又阴暗的角色。但主教的光明面也并非全是伪饰,他的两面性是耐人寻味的。而艾莎女皇的两面性中的阴暗面,来自于魔法和人性中的顽固(这人物本身是正面角色,但却成为一个灾星)。魔法,其实象征一切巨大的能力;顽固,表现在她固步自封、家庭专制等等,尤其是将“紧闭大门”视为唯一方略,且一度退避三舍。特殊禀赋一旦与性格缺陷共存,必会酿成灾祸——本人却难以控制。这就很有趣的组合出艾莎女王这一神奇人物。“自我矛盾”是“自我问题”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片中艾莎一方面热爱生活和国家,另一方面却与世界为敌。现实中,伟大的人物也可以且只能去修补自己的心理,以适应那仅属于他们的伟力。这种并非是精神分裂的“自我矛盾”,归根究底,不是因为两种见解,而是因为不健全的心灵与不够完美的性情。这是固有的、广泛的,任何人都因为其不完美而具有
“自我问题”的另一方面是“自我价值”。“自我价值”在《冰雪奇缘》中的讨论较为简单:但凡是某种能力与品质,都是有价值的。艾莎的魔法在造福国人时,多年的经受的苦难终于有了回报。而《勇敢传说》更为深入地探讨了这一问题。美莉达身为公主,本应端庄贤淑、德才兼备,以达到在将来母仪天下、营建国家的之重任。可公主偏偏长于骑射,不拘小节,喜欢在挑战中证明自己。一开始,她的个性与保守的王后相冲突,以致酿成王后被变成熊的“闹剧”。这也直接说明,一旦价值观相抵触,任何个人与团体间的矛盾将无法化解。影片的后半部分,母亲理解了女儿的价值观,女儿也体会到了“传统”的重要。这说明了自我价值不但有多重体现方式,更可以同时实现。更深一层讲,我们可以说,人生的价值有时不仅仅是为实现个人理想作出贡献,更是学着去适应你脚下的土地,并无私心地造福它——即使以巨大牺牲为代价它。这牺牲可能是自由、尊严、理想——许多比金钱甚至生命更宝贵的事物。“君子有成人之美”,可以这么说,当王后——当时她是一只熊——将自由交给美莉达,王后的人生价值也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反过来,美莉达追求自是她人生价值的体现,她放弃自由也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
讲到自由,最为典型的“自由主义”“宣传片”当属《长发公主》。即使没有影片,单凭故事,我们也可以发现其中最奥妙之处:长发公主住在高塔中的十余年未曾有过什么波澜,但依照见到了清空丽日,便不断追求,由空间的自由转向活动、情感、思想的自由。“自由”就像病毒,莫看它初生时微不足道,一旦发展起来可是向各个角落生长。在地层深处与广场上同时扩散。法国大革命正是最好的例证,指数爆炸式的革命轻易摧垮了一个帝国。但反过来,如果从未经历过自由,那就不可能萌生对自由的热爱——这与爱情、智慧等略有不同。的确,自由是抽象的,而且并不见得与生俱来,但它总是能传播到天涯海角。长发公主的一丁点好奇心,就使女巫不可能永远囚禁她。一朝自由的心芽萌发,那压迫的大厦便会以比奴隶主预想快得多的速度瓦解。这也诠释了自由的无价:它来之不易!它必将到来!
《冰雪奇缘》中的自由是创造的自由,艾莎在极力压制魔法时,内心却是不断为魔力添加柴禾——因为她渴望创造。《勇敢传说》中的自由,是学会平衡个性与普世价值的自由。美莉达所追求的,便是从浅薄的不羁,转向受束缚的高尚自由。
总而言之,动漫影片的思想性是这一艺术形式中最宝贵的结晶。《冰雪奇缘》、《勇敢传说》和《长发公主》,不仅是视听盛宴,更是在光影交迭中传递人类文明的一小串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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