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有芬芳】
几场梅雨,几卷荷风,江南依然是烟水迷离。不知是否还有人记得,有个女子,曾经走过人间的四月天,又与莲开的夏季,有过相濡以沫的约定。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民国就是一场散去的戏,曾经锣鼓喧天的倾城故事,早已淹没在风尘中。那个被光阴遗忘的女子又从远年的巷陌,款款走了出来。她着一袭素色白衣,穿越民国的烟雨,走过季节的轮回,那散落一地的,不过是薄荷般清凉的记忆。
斜阳温柔,一个人,一本书,有时候寂寞便是这样令人着迷,也只有此时世事才会如此波澜不惊。凉风吹起书页,这烟雨让尘封在书卷里的词章和故事弥漫着潮湿的味道。独自倚窗,看转角处的青石小巷,一柄久违的油纸伞,遮住了低过屋檐的光阴。清风翻起书页,那一袭素色白衣的女子微笑着渐行渐远。她的名字叫做林徽因。
她走过的地方,有一树一树的花开,她的呢喃间,还留有余温犹存的梦。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又是无比的优雅,仿佛连一声珍重都是多余。她让每一次转身都成隔世,让每一次相逢都成永远,她总是那样洁净,任凭世事更迭变化,她的心始终山明水秀。
时光微凉,那一场远去的往事被春水浸泡,早已褪去铅华。总是以为历经人生匆匆聚散,尝过尘世种种烟火,就能承担岁月带给我们的沧桑。可流年分明安然无恙,山石草木也是这样毫发无伤,只是曾将许过地老天荒的城,在烟雨中愈发的清瘦单薄。青梅煎好的茶水,还是当年的味道,而我们等候的人,不会再来。
黄昏如期而至,轻轻敲打着那一扇飘渺的纱窗,白昼便无奈的退出屋门。暮色一点点逼近,越压越低。终于,黑暗占领了大地。我像是一只找不到来路与去路的天鹅,在幽暗的草丛中踱着优雅而孤独的方步。终于明白,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那些约好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一起走过年华,但终究会在某个渡口离散。岁月流年,独自行走,绿曼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暮雪染尽白发,夕阳共度余生。原来,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和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有一个人的浮世清欢,只有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林徽因的诗文,夜一般的静谧轻悄,躲过了所有稻草人的眼睛,轻轻的在生命中留下了一串足迹。
伊人已远,唯有文字芬芳依旧。
我只是清晰地记得,人间走过林徽因,在四月天里留下过最美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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