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读后感
《人间失格》(又名《丧失为人的资格》),日本小说家太宰治创作的中篇小说,发表于1948年,是一部自传体的小说。
《人间失格》以“我”看到叶藏的三张照片后的感想开头,中间是叶藏的三篇手记,而三篇手记与照片对应,分别介绍了叶藏幼年、青年和壮年时代的经历,描述了叶藏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丧失为人资格的道路的。
作品中太宰治巧妙地将自己的人生与思想,隐藏于主角叶藏的人生遭遇,藉由叶藏的独白,窥探太宰治的内心世界——“充满了可耻的一生”。在发表该作品的同年,太宰治自杀身亡。
『太宰は罪の自覚をするために過去過ちを繰り返すという矛盾した行為に突き進む。』
人间失格发表于昭和二十三年,即1948年,日本战败后引起的社会巨大变化,在战争时期写出治愈小说的太宰开始反思每个人在战争中的罪恶。《斜阳》中,太宰在战后社会价值塌缩不安无助的时代给人们带来了一丝希望。而人间失格,太宰把绝望留给了自己,最终选择了再一次自杀。
人间失格中,太宰把自己的一生投影在了叶藏的身上。『恥の多い生涯送って来ました』写这本书时,为了反思描写种种罪恶的行为,他又重复了这些罪恶。抛弃规律幸福的生活,酗酒,吐血。小说的后半段,叶藏住进了精神病院,与心中的妖怪一同死去。和太宰的经历一样。昭和十一年,太宰就曾住进精神病院,也促成了后来这篇小说最初的源泉。
书中,叶藏感到了自己的罪孽深重,但是太宰并不觉得他完全失去做人的资格,认为他是像神明一样的好孩子(神様様みたいないい子でした)。但太宰并没有原谅自己的罪恶,在玉川上水与情妇投水自尽。这是太宰最后一次自杀。
太宰给妻子美知子的遗书中写道:“美知様、お前を誰よりも、愛していました。”(美知大人,比起任何人,一直最爱的是你。)
把希望传递给别人,把绝望留给自己,这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啊。
如果在读人间失格的时候,感到了忧郁,也可以去读读斜阳,太宰实际上是一个努力写作,热爱妻子孩子,温柔的男人。
絶望するな、太宰がいる。
青少年时期习惯于像猴子一样逗乐讨好别人,与中年时沉迷于女人和酒精,都是源于对自己极度的不认可,同时又期望别人能给予自己肯定。
偏偏上天又给了他机敏的头脑和俊俏的外貌。让他总是能够成功的逗乐大家,也如竹一说的那般,让众多的各色各样的女人迷恋。这无疑给他的信号是肯定,不断强化他的行为,即便内心厌恶自己的虚伪和丑态。
反复的滑稽表演和酒精一样,带来暂时的欢愉和清醒后巨大的虚无。而那些被他卷走钱财的女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自愿,甚至可以说是出于天然的控制欲。而大庭叶藏轻易就会陷入任何一种控制。别人给他就接受,就像小时候父亲要送他的狮子舞服装那样;而别人面露愠色他就胆战心惊。
其实他是善良又柔软的,但是换一种说法,他就是软弱无能又浑浑噩噩的。通过服从,讨好,听话来确认自己的价值,实现自己的存在,不知不觉成了别人的附庸。
直到需要独自承担社会责任,与家中决裂之后,他的生活便陷入困境,被人用各种温柔外衣做的幌子所引诱,像棵苇草被人群冲撞得晕头转向。
“打那时候起,我开始萌发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思想'的念头:所谓的世间,不就是个人吗?”
他为世间的看法,评价,眼光所困,而后却发现,这每日每夜让自己战战兢兢的世间,不就是周遭一个个的人吗?
到中年才发现不去拒绝别人是种堕落,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实现他人的欲望。最后终于完全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为人的资格。
如果你发现这个世界残酷,复杂以致难以忍受的时候,你是否会选择这种“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的颓废性的人生哲学?
总有人认为,叶藏,太宰治的缩影,是颓废,不堪的,“因为我更像一个丑陋的怪物,虽然很想普普通通地活得像个人,但社会却一直将我当做一个怪物。”他那样小心翼翼的活着,用所谓的处世之道教养出的做戏的习惯,伪笑着去迎合按理,合情,应该讨好的人,这个碰着棉花仿佛也会受伤的谦卑的人,只能用这种做戏的方式,保留他那颗圣洁纯粹的心。所以恰恰相反,《人间失格》描述的不是颓废的精神,而是极度的理想主义、因太过高尚而迎来破灭的理想主义。
残缺的人丑陋,试图迈向完美,接近完美的人却只能迈向毁灭。因为他太过敏感纯粹,所以,注定孤独,注定,他迈向毁灭。
他清晰的感知到这个世界的冰冷,他说:“人啊,明明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错看对方,却视彼此为独一无二的挚友,一生不解对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还要为其哭泣,念诵悼词。“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贱——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也许他的看法太过偏激,世人么,总是相信时间有真情和温暖的。可是我们都知道,一路,走走停停,所有人,聚散离合,最终,仍旧是孑然一生。没有人会将胸膛剖开,将躯体内的阴暗秘密全数交予他人,只是为了一生中那个短短的瞬间能够感到丝毫的被在乎的温暖,略微带些自弃意味的选择轻信。叶藏不愿意轻信,脆弱单纯的心灵岂能接受随时而来的打击。
又或许因此,他总是站在世界之外观察着周遭的种种,“没有人在遭受别人责难与训斥时,还能愉快起来,但我却从人们生气的怒容中看到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时他们都将这些本性隐藏着,可一旦找到机会,就会像那些在草原上温文尔雅的牛,忽然甩动自己的尾巴抽死自己肚子上的牛虻。”他的感知,就如同神明,又或许他就是神明,如果真的有神不小心掉入人间,一定不会像任何宗教里所描述的救世主那样圣洁、坚强、慈悲,而是像他这般这样阴暗、扭曲、脆弱,又在自己的领域里固执执着。
这的确是最精彩的悲剧,却不单单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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