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以文体学理论为框架,对诺贝尔奖得主多丽丝·莱辛的经典短篇小说《草原日出》中男孩的思维风格进行了从叙事视角、词汇特征、句法特征、修辞手段及图示理论多方位的解读,以期揭示主人公的思维风格以及相应的主题意义,为研读该小说提供一个可能的新视角。
关键词:思维风格;
叙事视角;
图示理论;
顿悟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831(2013)11-0213-3doi:10.3969/j.issn.1006-2831.2013.04.058
1.引言
多丽丝·莱辛是战后英国文坛中的女性作家代表之一,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高产的莱辛笔耕不辍,作品不断。世界各国评论界也持续关注莱辛,运用各种批评理论和研究方法对其作品进行阐述的专著和论文更是络绎不绝。国内外对莱辛的研究丰富多彩,其中较多关注点集中在她的长篇小说上,对其短篇小说展开的文体学研究则鲜有人涉猎。本文将从文体学视角试析莱辛的短篇小说《草原日出》中15岁男孩的思维风格,以期为更好地解读该作品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作为莱辛短篇小说中的经典之一,《草原日出》描述了一位15岁男孩于日出时分激情满怀地前往草原狩猎却无意目睹了雄鹿被群蚁围食的残忍画面。这一事件对男孩的生命观、自然观造成了深刻的影响,使男孩对生命的脆弱和大自然的法则有了更为深切的认识。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男孩成长了,开始重新思索自我和生命的意义。
2.文体学理论框架下的主人公思维风格分析
2.1叙事视角(PointofView)
“大量使用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是小说文体的一个显著特征”(秦秀白,2006:409)。小说中的人物有时陷入冥思,或是“自言自语”,作家为了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也采用类似直接引语或间接引语的方式描述人物的“内心独白”(interiormonologue)。例如Hewondered,“doesshestillloveme?”(秦秀白,2006:410-411)。此类描述人物内心的表述方式称为“思维呈示方式”(ThoughtPresentation)。
思维呈示方式分为以下几类:a.直接思想(DirectThought);
b.间接思想(IndirectThought);
c.自由间接思想”(FreeIndirectThought);
d.自由间接思想(FreeIndirectThought)。多丽丝·莱辛在《草原日出》中采用第三人称叙事视角,直接思想(DirectThought)和自由直接思想(FreeDirectThought)的频繁使用使读者对该小说主人公——15岁男孩的内心世界一览无遗,令读者借机深度感知男孩的内心活动以及相应产生的情感变化。
①Thentheboyunderstood:
itwasabuck.
②Itwasaswellingfeelingofrageandmiseryandprotestthatexpresseditselfinthethought;
ifIhadnotcomeitwouldhavediedlikethis:
sowhyshouldIinterfere?Alloverthebushthingslikethishappen;
theyhappenallthetime;
thisishowlifegoeson,bylivingthingsdyinginanguish.
③Hewasgladthatthebuckwasunconsciousandhadgonepastsufferingsothathedidnothavetomakeadecisiontokillitevenwhenhewasfeelingwithhiswholebody:
thisiswhathappens,thisishowthingswork.
④“Yes,yes.Thatiswhatlivingis.”Ithadenteredhisfleshandhisbonesandgrownintothefurthestcornersofhisbrainandwouldneverleavehim.
⑤Hesternly…andremindedhimself:
theantsmusteattoo!
作者没有对主人公的思想活动进行直接评论和价值判断,而是通过直接思想和自由直接思想巧妙地引导读者一步步走入男孩的内心,见男孩所见,想男孩所想。第三人称叙事视角的采用使人物描述趋向客观的同时增加了故事的可信度和可看性。
2.2词汇特征(LexicalFeatures)
为了表现男孩子目睹雄鹿死亡时的情感变化,莱辛选择了带有情感涵义的副词来修饰动词。“Heshookhisheadimpatiently.”“…butalsogrimlysatisfiedwithhisnewstoicism…”“‘Goaway!hesaidtotheants,verycoldly.”“…hethoughtincredulously…”“Theboybentcuriouslytotheskeleton.”“…kickingsulkilyattheskeleton,…”“Hewastellinghimselfhalfdefiantlythat…”“Hewalkedheavily,…”“Itlayatthebackofhisminduncomfortably.”
以上画线部分所标示的副词的存在都是为了更好地展现短时间内该事件给男孩造成的情感波动。
2.3句法特征(SyntacticalFeatures)
从句法层面来说,莱辛对“and”一词较多的使用旨在凸显男孩一系列动作完成的快速,以此加快推动情节发展,营造戏剧化的张力以表现出男孩对雄鹿所感受的痛苦已经达到忍受的极限。“Hegrippedthegunbetweenhiskneesandfeltinhisownlimbsthemyriadswarmingpainofthetwitchinganimalthatcouldnolongerfeel,andsethisteeth,andsaidoverandoveragainunderhisbreath:
Icantstopit.Icantstopit.ThereisnothingIcando.”从该句中,读者可以深切感受男孩意识到他不能阻止发生雄鹿身上的悲剧后的绝望。
2.4修辞手段(RhetoricalDevices)
2.4.1明喻(Simile)
为了描写蚂蚁朝着倒下的雄鹿行进的这一幕,莱辛将蚂蚁比作“glisteningblackwaterflowingthroughthegrass”(“闪闪发亮的黑水流过草丛”)。这一明喻生动形象地描绘了一群蚂蚁迫不及待“奔向”食物的样子,揭示了大自然中残酷的适者生存法则。甚至渺小脆弱的蚂蚁也可以蚕食原本在荒野中急速奔跑,活力四射的雄鹿。男孩对雄鹿产生的感情源自二者命运的相似。正如雄鹿一样,男孩为自己的雄壮体魄深感自豪,他相信自己控制身体的能力,这也是他来到广袤的非洲大草原打猎的驱动力。“…thissmallcreaturehadbeensteppingproudandfreethroughthebush,feelingthechillonitshideevenashehimselfhaddone,exhilaratedbyit.”(“这只小生灵还骄傲又自由地走在灌木丛中,感受着皮上的凉意,就像他自己感受到的那样,感到兴奋。”)关于雄鹿命运的悲剧性结局莱辛在此通过“皮上的凉意”埋下伏笔。尽管男孩无法预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glisteningblackwaterflowingthroughthegrass”(“闪闪发亮的黑水流过草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悲剧。“Walkinglikekingsandconquerorsithadmovedthroughthisfree-heldbush”(“它像国王和统治者们那样行走,自由漫步在这片灌木丛中。”)莱辛通过这一明喻令读者体会到男孩和雄鹿之间的情感纽带。二者都是如此年轻力盛,充满活力。鹿的不幸命运令男孩深感沮丧,促使他想到人类在大自然中所处的位置,想到了生命的意义。
2.4.2拟人(Personification)
“Aroundhimthegrasswaswhisperingandalive.”
“Afewwerestandingandgazingupathimwithsmallglitteringeyes.”
拟人化了的“青草”和“蚂蚁”令男孩想到自然和人类之间的关系。无论多么不屈不挠,人类都不是大自然的主宰,都不是不可战胜的。青草和蚂蚁,作为脆弱的象征,与人类其实同属一类。作者通过这一拟人手法,揭示了小说的主题和男孩的内心活动——生命是脆弱的,没有人能永远强大有力。在这个成长的故事中,男孩关于生命的顿悟改变了他的人生态度。原本身心被强烈的成长欲望支配的男孩认为自己不但可以掌控身体的每个部分,甚至可以掌控整个世界。这种认为人的力量无所不能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经历了死亡这一哲学命题后,不再对男孩有绝对的影响力,转而被自然界的生态平衡和固有的生存法则所取代,在此过程中也带来了男孩思想上的成长。
2.5图示理论(Schema)
Schema(图示)一词最早来源于古希腊,在古希腊浩瀚哲学著作中该词得以频繁使用。1932年,FredericBartlett在Remembering一书中首次将“图示”应用于心理实验里,指出了图示理论是“anactiveorganizationofpastreactions,orofpastexperiences,whichmustalwaysbesupposedtobeoperatinginanywell-adaptedorganicresponse.”(Bartlett,1932:
201)(“人脑对过去反应和经验的积极建构,即对大脑中长期记忆的组织和唤起,是大脑中连接新知识和背景知识的框架。”)
蚂蚁的意象在小说中出现了九次。通过蚂蚁这一意象,莱辛激活了读者关于蚂蚁这一意象的图示。通常蚂蚁给人的感觉是勤劳、渺小、脆弱。一只蚂蚁可以渺小到肉眼近乎看不清的程度,然而,一群蚂蚁却可以围食体积和力量是它们几千倍甚至几万倍的动物。可以说蚂蚁这一意象具有积极的涵义。但是显然男孩却是以截然不同的方式看待蚂蚁。“Theboylookedatthem,bigblackuglyinsects.Afewwerestandingandgazingupathimwithsmallglitteringeyes.”蚂蚁围食雄鹿的景象令男孩恶心不已,完全不能摆脱对蚂蚁的厌恶。由于这个原因,蚂蚁在男孩的眼里是贪婪丑陋的,蚕食其他动物的一种生物。这种关于蚂蚁的意象与人们所熟知的大相径庭。这里的蚂蚁,化身成极具进攻性、令人反胃的生物。此处的蚂蚁不再渺小,不再微弱,它们甚至可以“站立”起来“盯”着人看。这一描写改变了人们对于蚂蚁这一意象的图示,莱辛通过图示更新(SchemaRefreshment)揭示了男孩对于蚂蚁的否定态度,同时也暗示了男孩的自然观、社会观的悄然转变。
3.结语
《草原日出》是关于一个15岁男孩如何目睹雄鹿的死亡过程并随之成长的故事。风华正茂的男孩正是对自己日渐健硕的体格引以为豪的时候,他沉浸在与雄伟的自然和谐相融的良好感觉中,然而随着一声疼痛的呼喊而突如其来的死亡击碎了他心中关于自然、关于生命的美丽画卷。在目睹了年轻的雄鹿被蚂蚁围食的触目惊心的场景后,男孩开始明白万物一切无不是自然与生命的安排,而他对于诸如生命的逝去种种是无能为力的。“Icantstopit.ThereisnothingIcando…Itwasright.”——这就是他经历了这一死亡事件后的感受。“这是对的,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思想活动之后,男孩最终意识到自己在自然界中所处的位置,意识到生命的本质,而死亡也恰恰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我们的力量所不能改变的,是自然界的规律。而在此之前他对自己、对生命、对生活的掌控力深信不疑。
通过以上在文体学理论框架下多角度地对男孩思维风格的深入剖析,读者可以对《草原日出》这部短篇小说的主题意义即男孩经历顿悟后改变生命观和自然观这一点有更加深刻的认识和感知。
参考文献
BartlettF.C.Remembering:
AnExperimentalandSocialPsychology[M].Cambridge:
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32.
LessingD.ASunriseontheVeld[M].London:
CambridgeEnglishLanguageLearning,1975.
秦秀白.英语语体和文体要略[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
从文体学视角试析《草原日出》中男孩的思维风格运用认知语言学的框架理论分析了福克纳代表作《喧哗与骚动》中班吉的思维风格.由于智力缺陷,班吉缺乏正常的框架知识,因而造成读者与其在沟通上的障碍,这里班吉框架知识的不完整性反映了他世界的局限性.与此同时,班吉在叙述过程中经常重复使用一些特殊的表达方式,这又构建了他独有的框架知识.这些框架知识逐渐被读者接受,成为班吉表达情感的方式.班吉以其特有的方式向读者讲述了康普生家族的故事.他的叙述体现了他独特的思维风格:在他眼中,没有复杂的关系,世界简单而又单纯.
从文体学视角试析《草原日出》中男孩的思维风格1.恐惧和怜悯——痛苦和愤怒——解脱和明白(释然和高兴)(意对即可)
2.突出了小鹿作为一个鲜活的生命体的自豪(骄傲)和自由。用意:使想象中的小鹿和眼前所见的小鹿形成鲜明的对比,表达了对生命的热爱,对生命逝去的遗憾、惋惜。(意对即可)
3.赏析要点:运用细节描写(动作描写),形象细腻地表现了小男孩的心理变化。“举起枪”和“放下枪”两个看似矛盾的动作紧密相承,突出了小男孩内心激烈的冲突;让读者具体感受到了小男孩想开枪射击,让小鹿结束痛苦的一份悲悯之心,又体味出他接受现实中生命新旧更迭的艰难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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