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里围外
——读《围城》有感
断断续续,忽快忽慢地从开学到现在两月有余,终于读完成了钱钟书先生《围城》一书,其中感触颇丰。
大抵对众多人们来说——无论读过或不曾读过《围城》,这么一句话总是会脱口而出:"围城里的人儿想出去,围城外的人儿想进来"听上去颇有哲趣。
然亦有矫情造作之感,我不愿流俗,想一探究竟,便于数月之前得了该书开始阅读,这是起因。
最初对钱默存的印象来自《管锥编》和《谈艺录》,前者为文言繁体,令人气闷,后者渗透了哲学、艺术学和心理学等各个社会科学领域,故令我望而却步,只觉作者沉虑深思,沉闷刻板,倒足映衬了"默存"二字。
而洋洋洒洒一部《围城》却让我赞同了其妻杨绛先生笔下的形容:"痴气"旺盛,平添几分动容的讨喜。
如文中,赴三闾大学的路上,方鸿渐累极睡去,一夜鼾声如雷,故引得同室的赵辛楣言:"我只恨当时没法请唱片公司的人把你的声音灌成片子。",而钱先生此处的叙述更是有趣捧腹,写道:"假使真灌成片子,那声气哗啦哗啦,又像风涛澎湃,又像狼吞虎咽,中间还夹着一丝又尖又细的声音,忽高忽低,袅袅不绝。"描写那丝声音的具象更是绝了:"有时这一丝高上去、高上去,细得、细得放足的风筝线要断了,不知怎么像过一个峰尖,又降落安稳下来。"平实细腻,忍俊不禁。
然淡极花始艳,暗极天始明。
像一条缎带河上,在昼早时分,平平地划了开去;似苍松翠山间,于傍晚时刻,袅袅地萦绕升去。
说不出《围城》的准确滋味,精致细微?晴明疏朗?
亦道不出她的归处,人间烟火?灯火阑珊处?深山沧海?
看罢之后,心里边只留下沉淀下来的静谧,只有入情甚深,方可细味出澹澹的一缕情愫,或愁情,或炽烈。
《围城》里边的方先生和孙小姐是知识分子中很典型的夫妇,似乎对大众来说,不似邻居家的夫妻,不够生动熟稔,而在钱先生的笔触下,他们有些仓促地恋爱结婚,故作镇定地面对柴米油盐、人情世故,却又无可奈何地吵得天翻地覆、伤害彼此,然与当下大多数社会现象出奇的吻合。正如《兰亭集序》中道,"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大约是说,古往今来人们兴感、情绪起伏的缘由都是相似的,所以王羲之会"临文嗟叹",而读罢《围城》的人们都话"围里围外"云云的感慨了。
《围城》重印后,杨绛问夫想不想再写小说,钱先生答:"要想写作而没有可能,那只会有遗恨;有条件写作而写出来的东西不是东西,那就只有后悔了。"他复又解释道:"遗恨里还有哄骗自己的馀地,后悔是‘面对真理的时刻’,使不得一点儿自我哄骗、开脱、或宽容的,味道不好受。"他是宁恨毋悔的。
这是不是带有"围城"式的意味,却一语破空?
大抵澄明如斯,方可塑一围城,带给我们一种"围里围外"的迷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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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里又见桃花红,桃花十里不如你!
这里有桃花,有清酒,有时光,有诗篇,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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