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常常看到有人在提起史铁生的时候,喜欢强调他是残疾人,并因此对他顽强坚毅的人格大加赞赏。这样的说法自然是正确的,但这样容易使没有读过史铁生的人走入一个误区,以为史铁生人格的全部魅力,都体现在他的顽强坚毅中了,甚至于将他的残疾当作他的著作的全部卖点。
在读史铁生之前,我也有过这样的理解,可后来的我才发现仅仅以一个与命运作抗争的人的角度认识史铁生,实在是有些遗憾了。正如近日读的这部《病隙碎笔》,若真的只看到这部书是在“病隙”写就的,而忽略其中一些对人生的重要思考,或许就会有遗憾。
可是话又说回来,史铁生正是因为“病”,因为“残疾”,才有机会抛却一个健全人一生中要经历的太多纷繁复杂,静下来审视自己的生活。他的这部《病隙碎笔》给我的最大感触,便是“静”。面对着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他一直静静的。而正是他这样的“静”,解答了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种种困惑。
比如说,信仰。
在人们都开始反思中国人信仰的缺失是不是一种可怕状态的年代,有多少人真正去关心过,人们想要有一个信仰,是为了什么?我们往往处于“当局者迷”的状态,被生活中的许多不称意的事情弄得眼花缭乱。我们总以为自己需要信仰,正是因为需要追求一个事事顺心的世界。但史铁生的生活中便没有那些琐事了,他有的只是这时常被人们拿来用作“乐观坚韧好典型”的坎坷命运。
于是他静观由我们组成的健全人的人生百态,并告诫我们,“以无苦无忧的世界为目标,依我看,会助长人们逃避苦难的心理,因而看不见人的真实处境,也看不见信仰的真意”。他不逃避苦难,因而能够静静地看着这个存在苦难的世界;也不逃避所谓的健全人,因而能够静静地审视健全人的生活,以“旁观者清”的视角在“碎笔”中指引我们。
再比如说,发展。
保护环境这件事,城市乡村、大街小巷,处处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宣传标语,环保行动在全球范围内蔚然成风,原本是不必由史铁生去提醒我们的。
可史铁生提醒我们的是什么呢?作为一个身体上已不允许自己、心中也不愿意在社会上争一份地位和财富的人,他告诫在社会中忙碌的我们,要注意我们保护环境究竟是不是出于真心。
“现在的生态保护思想,还像是以人为中心,只是因为经济要持续发展而无奈地保护生态,只是出于使人活得更好些,不得已而爱护自然。”这句话对于每天都在纠结着怎么“活得更好”的人们来说,真的会有醍醐灌顶的效果。
从这一点来讲,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免显得俗了,只顾着按照其他人说的方式活着,忘了静下来,思考这样的生活到底是不是对的。
如此,读完《病隙碎笔》,我最深的感受绝不是史铁生的坚强,而是他静观生活的态度。从现实意义上说,这本书告诉我要静下来,用心像旁观者一样看自己的生活,但又很难说能像史铁生一样静下来,因为我们终究是不大可能像他一样的。但这就代表我们不能向史铁生的人格学习、不能静下来看我们的生活了吗?当然不是。
我们是健全人,无论和史铁生相比这是一般意义上的幸运还是某种意义上的不幸。史铁生对人生的思考,是站在他已不会引领正常的人生的角度进行的;而我们对人生的思考,是站在我们正过着正常的人生的角度进行的。
我们不可避免地会去想,怎么能让我自己过得更好?若是没有史铁生的精神在旁激励我们,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便可能无法摆脱主观因素,从而或多或少地带有一点自私的影子。但若是我们能够在史铁生的人格中发现值得我们借鉴的,我们便可以更客观地看我们的人生,获得更深层次的心灵感悟。
但请同样在《病隙碎笔》中窥见人生真谛的你记住,首先要静下来。为了向这位老人的“静”致敬,也为了看一看自己的生活。
【第2篇】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史铁生
如果你喜欢了一位偶像,请你一定要为他写一些文字。对于喜欢的作家,我想我们更应该写点东西吧。于是便有了这些文字。
我看过的书不太多,印象比较深刻,对自己思想有过强烈震撼的则就更少了,其中就有史铁生的《病隙碎笔》和周国平《人与永恒》,前者更易懂,后者哲理性强些,稍有些生涩难懂。
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大家应该不陌生,我们这一代人高中语文课本中一定都读到过,而且我们之中很多人是通过这篇散文认识了地坛。这篇文章也支撑了史铁生在散文文学上的地位,也更加坚定了史铁生写作的信念。
职业是患病,业余才是写作,史铁生在《病隙碎笔》中调侃自己。《病隙碎笔》是哲学性的散文,是一个思索的过程,通篇无题,与残疾并无太大干系。所有的文字主要源自一个健康的灵魂对生命的困惑与痛苦的探索,源自一个思想者对人生基本命题的哲学思考与辩析。一直是在寻找,史铁生是一个完全靠自己的觉悟修养自己品行的人,他穷尽自己的一生去思索人生,他不能行走,但他是思想的行者。
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说道: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他早看透了生死,置之度外,他坚持活下去就是为了寻找活着的信念。为活着而思索,为思索而活着。
关于史铁生,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作家笔下对他的文字和他本人的敬畏与推崇。周国平后来为《病隙碎笔》作的序曾写道:
三年前,在轮椅上坐了三十个年头的史铁生,生活中没有出现奇迹,反而又有新的灾难降临。
关于残疾,史铁生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人所不能者,即是限制,即是残疾。"在此意义上,残疾是与生俱来的,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这样。看到人所必有的不能和限制,这是智慧的起点。看到并且接受人所必有的限制,这是智慧的起点,但智慧并不止于此。如果只是忍受,没有拯救,或者只是超脱,没有超越,智慧就会沦为冷漠的犬儒主义。
《病隙碎笔》中有许多对于信仰的思考,皆发人深省。一句点睛的话是:"所谓天堂即是人的仰望。"人的精神性自我有两种姿态。当它登高俯察尘世时,它看到限制的必然,产生达观的认识和超脱的心情,这是智慧。当它站在尘世仰望天空时,它因永恒的缺陷而向往完满,因肉身的限制而寻求超越,这便是信仰了。完满不可一日而达到,超越永无止境,彼岸永远存在,如此信仰才得以延续。所以,史铁生说:"皈依并不在一个处所,皈依是在路上。"这条路没有一个终于能够到达的目的地,但并非没有目标,走在路上本身即是目标存在的证明,而且是惟一可能和惟一有效的证明。物质理想和社会理想的实现要用外在的可见的事实来证明,精神理想的实现方式只能是内在的心灵境界。所以,凡是坚持走在路上的人,行走的坚定就已经是信仰的成立。
对于"职业是患病,业余才写作"的史铁生,如果说这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和疾病斗争,我想他一定赢了。
命若琴弦,终成绝响。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被打败的,人尽可以被毁灭,但却不能被打败,史铁生用自己的一生诠释了生命的意义。
史先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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