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灞陵伤别
初看,开篇讲述的似乎只是全球化的问题。“我”因采访之故,去到印度软件公司Infosys。在和首席执行官南丹·奈利卡尼交谈中,偶然听来一句话:当今世界的竞技场已经被夷为平地。这仿佛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如同墨西哥的蝴蝶轻轻扇动了下翅膀,引发了“我”一场思想与行动上的暴风雨,促使“我”为了验证它而一路东行,将一个被软件和网络所联结、由外包撑起、信息畅通八达、产业纵横交错的世界,徐徐展开在读者面前。这个世界,地球上的各个知识中心统一到了一个单一的全球网络中,人们在越来越多的工作岗位上互相竞争和合作,机会也越来越平等。
但归根结底,这谈论的终归是一个全球化的问题。而世界“缩小”为“地球村”,是大众早已所知的事实。
那么,盛名之下,它真的只是讲了全球化现象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吗?再看才发现,促使“我”一路东行的原因,并不单纯为了验证奈利卡尼的那句话,而是“我”想要知道,为什么遇到的那些印度人会夺去美国人的就业机会,为何印度会成为美国和其他工业化国家服务和信息科技的外包地。换句话来说,是为何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正在夺去美国人的就业机会,越来越多的美国产业开始被外国分解、冲击和取代。
在探究这个问题的过程中,这个问题也像一个窗口一样,向“我”展现了一个完全发生变化的崭新时代。这个时代里,各国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成长进步,紧追美国步伐,向着可以预测的未来飞速发展。而处在科技前沿的美国,却囿于其领军者、探索者的地位,对未来的走向还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
和促使“我”东行的原因一样,这是托马斯·弗里德曼对美国先驱者、领军者身份的自豪,也是一种隐秘的担忧——虽然他有足够的理由对美国充满信心,可是前途的未知也隐隐带给了美国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力。
那么,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我”想揭开的又是一个怎样的谜底呢?
第一章谈到世界已经发生变化。那么这个世界是怎么变化的?作者在本章给出的关键句是:你可以听见我吗?我们可以一起工作吗?
在这两个关键句里,作者并没有对主语进行限制。那就意味着,这个“你”或“我”可以是地球上任何区域、任何国度的任何一个人。而要实现这种没有任何限制的沟通,就必然得拥有某种程度的自由。这种自由首先从柏林墙的倒塌开始实现。
柏林墙的建成表面是德国分裂的象征,实质却是两种经济制度、两种意识形态以及两个超级大国为首的两个阵营之间的激烈对抗。历史曾不止一次告诉我们,固守和压制终不能长久,互通、共享才是社会发展进步的源泉和动力。所以柏林墙倒塌的意义并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额手称庆的大事。它的倒塌不能说实现了全球大一统,但自由市场环境已经出现,资源在全球范围内实现整合、共享,却是毋庸置疑的。
Windows操作系统的建立、Web的出现和网景上市,则为这种沟通交流创造了必不可少的条件。如果说柏林墙倒塌对于清除壁垒、将各国纳入一个统一的平台作出了贡献,那么windows、web和网景则为平台建立统一联络中心和交通网络立下了汗马功劳。世界各地史无前例地紧密联系在一起。
在托马斯·弗里德曼看来,工作流软件、供应链、外包、内包、离岸经营等新型合作交流模式促使世界进一步变平,使全球变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平台。这个平台以网络为中心,全球各国、各地、各个角落则成了从平台发散出去的每一个联络点。而且这种联络点本身也实现了“自我移动”,人们可以使用一切设备随时随展开工作和交流。
线上线下也实现平坦化。原本控制软件网络的只有后台技术人员,但上传让网络从运营操作到运用都实现了平民化,社区开发软件使网络掀起一场全民参与的热烈运动。
在这个平坦的世界里,你当然可以毫不费力地询问大西洋彼岸的迈克尔、詹姆斯或者任何一个你想与之发生联系的人:你可以听见我吗?我们可以一起工作吗?
在这个时代里,没有不可能,只有你想不到的可能。你可能为远在千里的公司提供劳动获得报酬,也可能被万里之外的人夺走工作机会。对此,你是喜悦?还是像托马斯·弗里德曼一样,在喜悦的同时也感到些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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