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是我们还不愿提及的话题。逐渐老去的过程,或许也是逐渐走向变得孤独的过程。龙应台的《目送》写尽了父母的老去与别离,再读起来,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滋味。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并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她最近变得不爱说话,电话里声音也轻声细气,雾蒙蒙的,像蒙上了一层水汽,和之前大大咧咧的她大相径庭。她传来的讯息很简短,总是“乖,一切都好”。她努力维系着一个叫“家”的地方。我们一家三口,三个城市。隔许久再见她,老的更快了。她好像瘦了点,咳嗽声多了些,脚步也轻轻的,似乎渐渐退为了影子,在我身后。我的记忆像卡了壳,总还记着上次见到她鲜活的样子。她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变得执拗和“不讲道理”,有些刚刚说好的事转眼间就忘了。她不服老,但也不得不承认“老去”像藤曼一样束缚了她前行的脚步,她开始渐渐跟不上我,在我的生活中渐行渐远。
我渐渐明白,也许这本书的价值就在于,让我们能清晰的意识到“老去”这个过程。并在还不算太晚的时候,采取一些行动,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注与关爱。
“妈妈要回的“家”,不是任何一个有邮递区号、邮差找得到的家,她要回的“家”,不是空间,而是一段时光,在那个时光的笼罩里,年幼的孩子正在追逐笑闹、厨房里正传来煎鱼的滋滋香气、丈夫正从她身后捂着她的双眼要猜她是谁、门外有人高喊“限时挂号拿印章来……”
我读到家的意义。
我今年23岁,母亲49岁,父亲51岁。
时光一点一点蚕食着他们生命的养分,父亲的皱纹深深浅浅,像一弯弯沟壑,母亲的长发被染的花白,他们似乎真的老了。但似乎印象中的他们,总还是那么高大魁梧、无所不能,还是那个能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炒菜的super father。时光带走他们生长的活力,他们渐渐弯曲,疲于前进。而在某个叫“家”的地方,他们依旧永远年轻鲜活,永远无所不能,爱给予他们生长的能量。所以当我无数次推开那扇门时,也能一如既往轻快的说:“今天的红烧肉好香呀~”
爱让他们不曾老去。(陈熹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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