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在疯狂的生根发芽。
我曾开玩笑地说,读一读末世,反乌托邦,才能深切体会到自己目前的生活有多么幸福美好。果然,合上书的那一刻我在庆幸:幸好我还拥有思考二加二等于四的自由。极权主义的社会充斥着绝望与血腥,中途穿插着温斯顿与茱莉亚短暂的情感交集是唯一一抹闪烁的亮色,可这段闪烁的光就像一个鲜亮的苹果落到赛马者的帽子上,来不及稍作停顿就已滚落到沙土中,被飞驰的马蹄踩得粉碎。
悲剧果然是将美好的东西建立起来再毁得粉碎还要补上两脚。原本1984的世界就一派监狱似的铁灰色调,好不容易温斯顿才拥有玻璃珊瑚中透着碧色苍穹的宁静天地,那里的语言都被刷的五彩斑斓,画眉雀跃吟唱着歌儿。我想象着暗调的画面中,仅仅温斯顿和茱莉亚是彩色的,失去思想的人群化作团团灰色的呓语围绕着他们,两人的手悄悄相握,目光却一致地、平静地注视着远方,毫无交集。
可惜玻璃镇纸被摔成了碎片。
“让我们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奥布兰终究是仁慈的,他让温斯顿的肉体活了下去,即使那是一具行尸走肉,但是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在极权主义下,奥斯都选择了适应它的生存方式,他活的很好,不必与肮脏的办公间、劣质的杜松子酒、一塌糊涂的粉色炖菜为伍,而是活在整洁明亮的地方,只需要举杯用葡萄酒解决一个又一个思想罪犯。当温斯顿吃惊地喊叫“他们也抓到你了!”的时候,奥布兰平静有多少有点遗憾地讽刺道“他们很久以前就抓到我了。”奥布兰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问题是:妥协与否。
不大乐意跳出书本去联想现实,我是个对政治不太感冒的人,宁愿停留在可以无忧无虑歌唱的群众阶段,做一个清醒的人太累了,如奥布兰一般的人了解时代的黑暗却倒向黑暗,把一个个觉醒又不打算妥协的人拉拢或者改变,这未免太过令人悲哀。当时代在逆流的时候,你是要选择顺流还是逆流?1984会让人联想到文革那个逆流式的时代,人人身不由己,命如浮萍。
我一直在追求自由,却发现人生是一个个扣好的圈子。我翻越了栅栏,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只黑羊,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更大的牧场中。据说众多思想家对自由的定义有200种之多,萨特说“人是生而要受自由之苦”。于我而言,我是深受追寻自由之苦,就像是要捕捉一丝风,谁又能做到呢?思索了古代庄子的《逍遥游》:“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太玄了,怎样去“游无穷”呢?怕是要飞升成仙了罢。温斯顿最终还是没能寻到与双重思想对立的双重自由——即肉体和精神上的自由,他不畏死,然而生不如死却迫使他屈服,肉体的压迫禁锢了精神的飞升。
已经足够了,偶尔放纵自己思考,稍稍在边缘游离不担心越界最后歌颂我们这个时代的平安喜乐。
和1984比,我们还是不错的,不是么?(杨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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