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越大,越觉得容忍比自由重要。”——史学家布尔
被封面这句话吸引而选择胡适这本书时,我本以为自己修成了慈眉善目。因了我们无力改变的现实,因了缺乏“两者皆可抛”的精神,因了对俗世那一点美好的眷恋。
所以,容忍的重要戳中每一个被拷问“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小民。
遗憾的是,胡先生的言论让人羡慕继而心生嫉妒和恨。因了这现世的不容忍不自由。
特别是在读到这里的时候:
“我不信一个有意志的神,我也不信灵魂不朽的说法,但我的无神论与共产党的无神论有一点根本的不同。我能够容忍一切信仰有神的宗教,也能够容忍一切诚心信仰宗教的人。共产党自己信仰无神论,就要消灭一切有神的信仰,要禁绝一切信仰有神的宗教。”
胡先生在书里这样形容:“幼稚而又狂妄的不容忍态度”。
我不会错
历史百年,竟无大改观。与那个某某像太阳的时代,在政治生活中并无二致,有所欣慰的是民智已开,几十年的开放和经济发展,给予小民以有限的自由空间。这个自由的一面是不过问不参与,你当你的官,我过我的小日子;另一面就是没有机会参与,你开你的会,至于何时被代表,不知道,自上而下的“民生之举”只有被动接受。这两面,哪一个都不怎么好。
剧烈的狂热的“文化之革命”后,筋疲力尽又大失所望的人们只想要一个安稳。被誉为转折点的1978,与其说是国运,不如说是注意力的转移,是让人快速忘却失心疯发作时举刀砍在他们身上的道道伤口。(因为并没有愈合,所以一直是伤口)
“挥舞着一样的鲜红,高呼:我们改了,我们要拨乱,我们要不动摇,我们要一个中心……”这不是弥补,不是治疗,而是掩盖,是在坚信我不会错的前提下的惺惺作态。
阻塞视听、欺瞒利用,是基于高度不容忍之下的疯狂。胡适先生在文中用了与陈独秀书信中的一段文字来佐证不容忍的常见性:“必不容反对者有讨论之余地,必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也。”在胡适先生看来,作为新文化的倡导者和共产党的创始者,尚且如此,更何况升斗小民。
今天看到此一举例,只能感慨基因的威力。
他们就像不会道歉的父母,最多用“来吃饭了”一笔带过,然后继续站在权威高点,遭遇反抗要么是家暴要么的道德绑架,不断诉说着生活的不易,却绝不放下我不会错的执念。那一声声的哭诉就像万里长征时的草根与树皮。那在外面喜笑颜开的夸耀就像东方睡狮觉醒了的盛世欢歌。
内心决定论
胡适在文中感谢社会对他无神论的容忍,盖因对于自由之可贵的享受。今天再说容忍,绝非政治社会反馈于个人的容忍,而是“你们不要忘初心,幸福是靠个人奋斗,撸起袖子加油干,多生孩子多种树”的容忍。
梦终究是个梦,你要容忍它不会变成现实。
于是,历来习惯修心的人们,又一次开始拷问自己,“我的初心呢?”呵,骗子在拿走一切后都会让你陷入自我怀疑与自我责备的漩涡。骗子不会错,都是你的内因在起作用。
为何生,为何死,何为初心,何为始终。说到底都是障眼法而已。
遁世的言论最适合迷惑。坚持马克思主义唯物论信仰的那群人,怎么这会儿又举起了心学的大旗?真要为善去恶,可以先从最基本的容忍做起吧。
今日之作态,好似垂死之挣扎,回光返照的美好就在于叫人误以为起死回生,殊不知太美好的,都是最虚妄的。
我怀疑胡适在炫耀,只有享受到自由的人才会叫别人容忍,他只告诉我们要容忍,也谴责了不容忍,可是没有说遭遇不容忍时该怎么自由。
可能他也无能为力吧。
容忍,总归是要忍。不大喜欢。这暗含了终有一天忍无可忍的那份蠢蠢欲动。我想还是尊重吧。不用谁容忍谁,至少先平等,再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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