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听到这本书是大学时一个朋友推荐的,当时就感觉书名很奇怪。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来得及品读。前段时间,突然想起了这本书,赶紧找来通读,刚看到开卷语就被震撼到了。
作者的开卷语是这么写的:在南半球有一种鸟,它的歌声比世界上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美好动听,但是它只有找到一种荆棘树,落在长满荆棘的树枝上,让荆棘刺进自己的肉体,才能够歌唱。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开始了寻找荆棘树的旅程,直到如愿以偿,找到那种长满如针一样锋利荆棘的荆棘树。这个时候,它就落下来,而且要选择最尖、最锋利、扎进肉体最长的荆棘。它的身体被锋利的荆棘刺得血流如注,疼痛难忍,生命就要奄奄一息了,它开始了让所有会歌唱的鸟自惭形秽的歌唱。一向自比歌王的云雀和夜莺,在它的歌声面前也黯然失色。不久,荆棘鸟的血流尽了,一曲最美妙的歌声也戛然而止。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着。所有听到歌声的人和鸟儿都在向荆棘鸟致最后的敬意,因为大家都知道,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才能换取……这就是荆棘鸟的传说。
拉尔夫,一个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献给上帝的人,一个以成为红衣主教为自己人生努力追求的人,他早已失去了一个作为普通人的权利,他不能谈情说爱,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在遇到梅吉前他就是这样度过的。但是在遇到梅吉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尽管那时的梅吉只是一个9岁的小女孩,却照亮了拉尔夫的内心。在梅吉长大成人之前,两人有过一段温馨美好的时光,因为那时可以不必避嫌。但是随着梅吉的长大,痛苦和矛盾也就与日俱增。最终,拉尔夫选择了他的事业,他的上帝,他的教会,远离了梅吉,希望梅吉可以有自己的未来和幸福。梅吉后来选择的丈夫,只是因为他酷似拉尔夫。婚姻自然是不幸的。在这样的境况之下重逢,情感战胜了理智,拉尔夫屈从于梅吉的愿望,梅吉也如愿地从上帝那儿偷来了属于他们的儿子。因为她知道拉尔夫永远也不属于他,那么得到他的儿子,就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从此,梅吉离开了她的丈夫,守着一双儿女回到了家乡。最后,偷来的东西自然要还回去的,当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永远离开他们的时候,他们觉得也卸下了心头的包袱。拉尔夫在临终的一刹那,他的心里才真正放下了梅吉。而梅吉,将要面对的是往后更加孤独的人生,幸好,她一直是个坚强的人。
在书中作者塑造了三个敢与命运、与社会习俗抗争的女性。梅吉的母亲菲奥娜是一位贵族的女儿,未婚先育,孩子弗兰克的父亲是一位有名的政客,他爱菲却不能娶她。菲被家族遗弃,被父亲安排嫁给了剪毛工人帕迪。婚后,她对帕迪与孩子极其冷漠,她把自己埋在繁重的家务之中,每天一言不发像陀螺一样劳作着。她可以给帕迪生儿育女,可以劳累,但她不会爱他,她爱的只有弗兰克及弗兰克的父亲,她一直都生活在对自己早年的欢乐的幻想之中。直到帕迪被大火烧死,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深爱着他。而在他生前,她从没说过,也从未知晓。
梅吉的歌声在最美时,也即她痛苦到了极致的时候戛然而止,给人留下了深深的思考。梅吉在孩提无知时,虽然有痛苦的时候,但那时她有真实的欢乐。直到拉尔夫为了利欲权势,将自己卖给玛丽死去的灵魂和天主教廷后,梅吉的生活才陷入无底的黑暗。她嫁给了有点象拉尔夫的卢克,失去的爱情却没有从这儿得到弥补。这以后,她对生活的态度与其说是一种热爱,毋宁说是一种无奈的面对。后来她有了拉尔夫的孩子——戴恩,那像是她所希翼的全部,事实上只是一种微薄的安慰。她对戴恩越喜欢,越衬托出她的孤单与可怜,爱的无力及失去爱人的虚空。在拉尔夫与戴恩死后,梅吉才得到真正的解放。就像帕迪死后,老去的菲才得到安宁一样。此时歌声最为响亮,也由于痛失所爱而分外悲伤。
梅吉的女儿朱丝婷是一只另类的荆棘鸟。她并没有像她的外祖母或母亲一样用一生追求一段得不到的爱情,她那根最长最尖的棘刺并不是某个情人,而是她的弟弟戴恩。戴恩的死给了朱丝婷沉重的一击,令她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与自责,但也正是戴恩的死唤醒了朱丝婷本真的一面,引导她走上了一条健康的情感道路。戴恩是朱丝婷的绝唱,同样凄婉悲怆,在曲终之后,那个孤傲、冷漠的朱丝婷是命竭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涌动着激情与挚爱的朱丝婷的诞生。朱丝婷终于从戴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接受了她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男性雷纳,在痛苦的悬崖上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曾经有人把荆棘鸟和枯叶蝶作为对比。荆棘鸟,把所有的生命精彩都演绎在最后的绝唱中,虽然短暂却是绚烂万分;枯叶蝶,在单调宁静中渡过它的一生,虽然单调却是岁月绵延。截然不同的选择,也就注定了截然不同的命运。一个,缩短了生命,只为了瞬间灿烂;一个,放弃了华丽,只为了延长生命。而这本书,正是说明了荆棘鸟存在的意义,即使付出生命,也要梦想的一切。
忽然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感觉与《荆棘鸟》很相配。想着荆棘鸟带血的啼叫,不禁想到人的一生,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明知做起来很痛苦,但仍然要义无反顾的去追求,因为那样的人生才有价值。正如小说的结尾所写:“鸟儿胸前带着荆棘,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她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但是,当我们把荆棘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棘刺扎进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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