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先品名。读这本书的第一感觉也是被名字所吸引。“啼笑因缘”,为何“啼”?又为何“笑”?为何是“因缘”,却不是“姻缘”?本书在书摘介绍中分类是通俗小说,但若细分下来,便是言情与爱情小说了。可这因缘弄人,一桩姻缘好事,最后却无缘,便是结尾了。
书中介绍的是一位祖籍杭州的少爷——樊家树,家里不算巨富但也算上层社会人士。可喜的是,这位公子爷出身富贵世家,却无甚奢靡之气。他尊传统礼节囿于人情世故却不困于此,他作风新潮追求自由恋爱。
整书的剧情线其实不算复杂,一句话概括,就是樊少爷和贫穷女孩凤喜、侠义女孩秀姑、富贵女孩丽娜三人之间兜兜转转的故事。我想若是少年人读至此,一定好生羡慕,这工子有如此多女子为他倾心,一定幸福倍增。然事与愿违,我想读完本书的多数人,都能体会到主人公在三人之间的苦闷。
他心在凤喜处,却因刘大帅这茬事而痛心疾首。两人初会如蜜饯时,“凤喜抽出手绢来,将脸上轻轻擦了一下,脚步可是向前走着,慢慢的道:“我觉得你待我太好了。”家树道:“那为什么要苦呢?”凤喜望着他一笑把身子一扭,转过脸去。”所谓爱到深处泪自流,情到深处笑常留,啼笑因缘,实在动人。
他与关秀峰实在侠义之交,却无意于旧式女子关秀姑,虽说这位侠女没有旧社会的小脚俗气,但从她拘泥于一些礼节,没有凤喜的“灵气”便可体会到樊公子对他的感觉。有趣的是,在秀姑初见樊少和中间爱恨波折时,内心有无数的波动,她不断猜测自己父亲的意思,不断臆想樊先生的想法,一旦有机会接近樊先生便彻夜无眠。一个侠女虽看淡世间名利,行走江湖,却痴情于此,实在令人怜爱惋惜。
而密斯何(民国小说实在有趣,MissHe写成密斯何)小姐,则与凤喜外形相似,完全痴心于樊少,并因门当户对而得到两边世家支持,却最终被命运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在何小姐这处我是最为疑惑的,首先疑惑是身为大富人家的小姐,究竟是真爱上樊先生,还是只是他与周遭奢侈世界的格格不入而对他心有好奇?但从结尾她因心碎而信佛来看,想必是真爱了。而另一段我没有想明白的,是樊先生在天津火车站追她那节。我一直在思考,这节里面樊先生究竟有没有爱上何小姐,假使这里火车开慢一点樊先生追上了,事情会不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假使这里何小姐听到樊先生在车窗外的呐喊了,会不会没有后面的奢靡舞会和逃离俗世?然而生活没有如果,小说也没有,实在是张恨水先生这篇小说惹人遐想了。
我想有人读完这本书会相信爱情,因为樊先生那追求精神而非肉体的恋爱,实在弥足珍贵。我想有些人读完这本书会鄙夷爱情,因为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看似小说情节,实是人间常事。
如果说爱情有多吸引人,那它带来的沉痛和苦难也会让人有多难受。在读凤喜和樊少在公园里在家里恩爱情长两小无猜的故事时,我也有几个瞬间被打动,相信爱情是那么无暇,犹如美玉。然而当结尾凤喜因恐惧,因缘无常而发疯时,让人不得不感慨爱情有多美,悲剧就有多惨。我想爱情本身就如蜜饯毒酒一样,品其美亦要负其重。
本书除了爱情以外,还有两件让我关注的地方。一个是北京城的景,另一个是旧社会的事。
读此书会读到大量北京城的景色,从什刹海到陶然亭,又到刘大帅被刺的西山。虽然小时去过北京但也近二十年未去了,实在没什么记忆,到是有些期待和好奇。北京城除了千年帝都,政治中心,其历史的底蕴也让人向往。除去部分北京人那自带的优越感和北京糟糕的气候让人不快外,我想其他的北京什物都会让我喜爱的。
读完书后我在网上查其他读者写的书评,其中有这样一段。张恨水尤其对陶然亭情有独钟:“在三十年前的京华游记上,十有八九,必会提到陶然亭。没到过北平的人,总以为这里是一所了不起的名胜……及至我到了故都,不满一星期,我就去拜访陶然亭,才大失所望……那里没有人家,只是旷野上,一片苇塘子,有几堆野坟而已……我在北平将近二十年,在南城几乎勾留一半的时间,每当人事烦扰的时候,常是一个人跑去陶然亭,在芦苇丛中,找一个野水浅塘,徘徊一小时,若遇到一棵半落黄叶的柳树,那更好,可以手攀枝条,看水里的青天。这里没有人,没有一切市声,虽无长处,洗涤繁华场中的烦恼,却是可能的。
在《啼笑因缘》里,天桥是主人公樊家树结识唱京韵大鼓的沈凤喜、卖艺姑娘关秀姑之处。对沈凤喜来说,天桥是热闹的,又是贫穷的,这是她自由恋爱的地方,自有其泼辣的生气。什刹海、陶然亭是充满乡村风味的野游之地,而公园则是浪漫爱情的发生地。樊家树与沈凤喜也在公园约会。”
由此可看出作者对北京城景的情感了。
而旧社会的事则是另一则。看似张恨水先生这本小说主旨在爱情,其实借着樊少表达了许多对旧社会上层奢靡与贫富分化的不满。例如“何小姐生长在有钱的人家里,茶房体她穿一件外衣,就赏了两块钱,唱大鼓书的姑娘唱了一段大鼓,只赏了她一块钱,她家里人就感激涕零。由此可以看到没人的身份,也是以金钱为转移的。”,还有何小姐后来偷看樊少的日子,发现他对于自己一年花费万八千置办花束略有不满,也是一个隐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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