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了《边城》,我就爱上了那个叫茶峒的小山城,爱上往那的小溪边上一座白塔下的一户人家——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儿和一条小黄狗,也因此爱上了那里的所有人事物。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里的小溪“小溪流下去,绕山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廿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河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那里的河流“白河到辰州与沅水汇流后,便略显浑浊,有出山泉水的意思。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皆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长年作深翠颜色,迫人眼目。”;那个生长在这的小女孩翠翠自然秀气,如山间精灵,她“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面前的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等等都让我感觉那里的美丽、淳朴、和自然。
而就是在这个人杰地灵,近乎“桃花源”的世界里,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的近乎真实的人生的离别之戏,有关于亲情的,有关于爱情的,大都来的那么突然和悄无声息,却催人泪下。
还记得故事一开头就写到了翠翠母亲的死。她与一个屯戍的士兵相爱。那士兵为了她逃跑,她却无法狠心抛下她的孤独的父亲和他远走高飞。最后落了个先后自杀殉情的结局。一场恋人死别与一场父女死别就这样悄悄地发生了,留下了孤独老人独自落泪,和那出世未久就丧母的小女孩,两两相依为命。如果我是书里的那个爷爷,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心痛的事实。我想假若没有小女孩的存在,爷爷也应该一并去黄泉寻他闺女去了。
所以啊,翠翠成了爷爷的生的新的希望。看着翠翠越长越大,爷爷也就担心了,他也在变老,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估摸不着哪天就会真的永远离开翠翠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有为翠翠找到好人家嫁了去,他这颗心才能放下来。可当爷爷满心欢喜,以为天保是合适的人选,却在翠翠犹豫不决中等来了天保“淹坏了”的消息。他真心是难过啊,为翠翠以后的着落,也为这年轻有为的生命的凋零。
而天保的死对于二老傩送何尝不是一场悲痛的分别呢?傩送是如何也不会想到“水鸭子”哥哥会是在水里丢了性命。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兄弟就这样阴阳两隔了,他是怪罪于爷爷的,感觉哥哥的死与爷爷有关。而这终是牵连到他对翠翠的爱恋中去,使他再也无法有勇气去娶了他怪罪的人的孙女。这便也造成了傩送与翠翠的不知能否再次相见的生的离别。
于是,爷爷在一个雷电风雨交加的夜晚后,便遗憾地离世了。翠翠生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她,任她再怎么想从前在他跟前打闹,生气,她亲爱的爷爷再也不能睁开眼睛望她一眼了。也许她还有好多话对爷爷说,可都没有来的及说完,爷爷的死给他自己和翠翠都留下了人生的遗憾。而这一别也是永远,遗憾也是永远地不能消去了。
像这样的生离死别真的还有好多好多,像里面痴情的妓女与她许了身心的情郎也面临别离。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每个人终是无法避免地面对人生中一次又一次生离死别,书中没有明确的语言告诉我们怎么去面对,但成长中的我们在这过程当中都应该学会如何去面对。我想,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成熟起来,坦然接受,然后在生命将结束之时也能对这生活过的世界,来一场悄悄的、温柔的离别,为人生画上一个属于自己独特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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