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部将警察拉下神坛的电影。
茫茫大漠,贫瘠的草原,一位浑身尘土、双手皲裂、面庞黝黑的警察骑着一个破旧的摩托车在奔波。是的,整部影片,他一直在奔波。奔波在中国最大的警务区,1672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上;奔波在镇上,旗上,邮局,银行,牧民家中;奔波在矿厂、屠宰场、喇嘛寺;奔波在他那一张张小心翼翼手绘的破旧地图上。
他就是电影的主人公,片警宝音,一个号称管着中国最大的片区片警。说他把警察的形象拉下神坛,丝毫不夸张。他既没有强健的体格和高超的身手去与犯罪分子搏斗,也没有超群的智慧去发现犯罪分子留下的蛛丝马迹;他没有精良的警用装备,随身的大挎包里也只有一块拍照用红布和相机;甚至用稍微苛刻一些的眼光看,他的警容不甚严整,肩上的“两杠一”都还没有按照规定更换成新式肩章——这一切都太颠覆了,和大荧幕上以往的警察形象太不一样了。
但在我的眼中,在一个做了十几年的社区民警的眼中,宝音就是我身边的管片同事,一个活生生的“老三督”。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警察。他怯懦,遇到了心仪的人不敢争取;他狡黠,公共汽车上扯不下人来的时候,抱起对方的行李就跑;他自责,一个坏人两次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他贫穷,摩托车散架了还舍不得换;他憨直,有人评价他的辖区贫瘠,他会反唇相讥,哪怕说这话的人是正在采访他的记者;他平凡,把警服一脱,扔在人堆里你很难把他找出来。
仿佛,宝音就是身边的老李、老赵。
但无可置疑的是,他敬业,他是连牧民家的看家狗都认识的片警,生活中除了工作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元素;他勇敢,即便是面对持刀的杀人凶徒;他慷慨,用自己的钱偷偷周济身边的困难群体;他执着,每天陪伴独居老人直到把老人送终;他伟大,平凡中的伟大!
他深爱着自己脚下这片戈壁,深爱着乌拉特旗土地上生活的这些人。“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是牧民的儿子,就喜欢跟他们打交道,他们也信任我,能给他们做点事情,我心里就很踏实。我的职业是警察,我的身份是乌拉特人。”
诗人艾青曾经深情的吟咏:“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想,《我爱这土地》这首诗歌给片警宝音作出了最好的注解。宝音把最自己深沉的爱给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乡亲和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
宝音为什么能够成为这样一个人?电影给出了答案——他的母亲。别人家的小马驹不听话,宝音的母亲主动要过来替人家喂养大,专门请人调教,最后还要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像嫁女儿一样隆重的把马送回去。 也许,只有这样的母亲,才会培育出这样的儿子。
通观全篇,宝音的感情一直处于隐藏的状态,失望、不快,都被他深深地隐藏进了憨笑里;甚至有些压抑。唯独一次他哭了,哭得如此伤心,哭得像个孩子,在他妈妈的怀里痛哭流涕。他为什么会哭?是接连见到了两次死亡感悟无常?还是懊恼自己没有早一点抓到那个坏人?亦或是不解自己明明这么努力却保护不了戈壁滩上的花朵?甚至是因为他后悔没有用自己的奖金来给妈妈打一口井?无论怎样,他哭了出来,情感得到了最大的宣泄;无论怎样,还有妈妈陪伴在他身边。
宝音痛哭的时候,我也哭了。
也许那些专业的演员面前,《片警宝音》的演员都太业余了,但是在我,一个基层民警的眼里,电影原汁原味的呈现出了我的生活,琐碎、无聊、平淡,甚至是压抑与愤懑。属于警察的荣光与放松,每次都只有短短的一刻,短到自己都难以察觉,短到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望着平静而深邃的夜空那一瞬的窃喜。
终于,宝音骑上了崭新的警用摩托车,依旧奔波在那祖国边陲的广袤戈壁,奔波在中国最大的那个警务区,奔波在各种鸡毛蒜皮的琐碎工作中,奔波在每一个观众的脑海里。
《片警宝音》,是一部将警察形象拉下神坛,跌入人心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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