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邻近的玩伴,在家里的唯一娱乐就只有看电视,京都一年读后感。偶尔知道一个名叫《日本风情画》的节目,好奇之下看了一集,感觉就是出奇的新鲜,为何那些女孩子的脸蛋都涂白了?为何我们都坐在椅子上,他们却跪在坐垫上?天冷时香港不会下雪,日本除了大雪纷飞之余,还会飘樱!这是多么梦幻而奇特的国家啊!
也许,日本就是这样一个梦幻的国度,而至今到访日本的游客不计其数。虽然目前中国人仍与日本人存在芥蒂。但讽刺的是我们仍十分热衷于使用新潮的日本电子产品,享用日式的美食,乃至于一些文化产品:漫画、电影、音乐等,这些都深深影响着我们日常生活上的每个层面。甚至还有人说,要数世界上最讲究礼仪的国家,应该是日本,而非自称为礼仪之邦的中国。
或许自己对日本的认识仍是太少了,毕竟没有亲身到访过那里,只从电视节目中看到那华丽景象的种种,那自然是局部而非全面;是片面而非多层面的。我想,要真正认识日本,哪怕要像作者林文月般,到日本京都长时间地亲身体验,方能够深切感受到,日本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作为作者笔下的这部游记,她以细致生动的叙事角度,用文字绘述着沿途的所见所闻。她的眼睛就好比一双拥有高解像度的摄像头,将所收进眼底的京都风貌、山河草木等原封不动地储存到纸上;她又好比一位专业而感性的导游,让我们跟着她的脚步游览京都山水,听着她彷佛要朗读出声的文字表述,营造出犹如身临其境的写实感触。是的,这感觉是栩栩如生般,是能触手可及的风情万种。
日本这个重视传统文化的国家,当地政府在保护历史文物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们明白古代的文物的保存方法,那都是古代人的智慧结晶。故他们除要保留文物原貌外,还不得不承认,现代的文物的保存方法,有时还真及不上古代那神奇而有效的保护方法。
并非说社会科技的进步保护不了文物,而是古代文物的保护方法实在太出色了,这些是现代科技取代不了的,也是不能泯灭的技术与智慧。情况就如游记所叙述,即便是大户人家,他们泡茶时所用的茶具,也是上百年的古玩,然而他们对待古玩并非仅仅将它们封锁在被重重厚壁包围的博物馆里,而是随意地供客人欣赏,享用。古玩以前也是茶具一套,它们自有自己的存在价值,而不仅仅是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的高不可攀。
在感叹着社会潮流的不断演变,人们生活也越趋于繁忙与急促,这是很多国家的共同特征:拥挤的车厢,人流如海浪的展览馆。见证着城市化给传统文化带来的直接冲击。究竟重视传统文化的国家,在社会发展与历史保育上该怎样取舍?是不思进步?狠心废弃传统?还是两者兼施并行?在这点上,无论是香港,中国,还是台湾的政府都需要慎重思考。
面对着如此潮流的演变,作者并没有因而累得停下脚步,反给我们介绍日本人悠闲文化的另一面:茶道、园庭艺术、对待收藏古玩的热烈程度。这并不难看出他们在撇除一切劳碌杂念之后,所追求的生活就是静雅,他们要求的生活节奏是何其缓慢。
香港是个受着时间束缚的城市,大家争分夺秒地为生活而劳碌,到头来问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努力到现在呢?他们都只回答,为生活而劳活。而与之生活态度截然不同的是日本。一些渴望返璞归真的京都人,他们在时间管理观念上可算是非常的差,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热爱生活。通过作者参加他们茶会的体验,更让我深深体会到,热爱生活就是不依从规定的时间生活,活出自由自在,其实这才是最自然,最懂得享受生活的方式。
也说茶道,从文中我得知日本的茶道是源自中国汉代的传统茶道。日本人基本上是原封不动地将传统文化复制到他们国家,以致至今日本人在泡茶时大多选用茶粉,而少用茶叶,读后感《京都一年读后感》。
在京都的庭院里游山玩水,随著作者的脚步我踏访了金阁寺、银阁寺、桂离宫等,这三个庭院建设配合着山水布局,依山而建,而且被金环般的枫树环绕。在落樱纷飞的时节,那更是如入梦境般的绮丽。建筑者认为修筑庭院,正是一种艺术的创作,他们的创作是配合着当地的环境,与自然的完美结合。游人来访当地,自有一种如入梦境的幻觉。
日本的庭院之美,并不仅是建造者鬼斧神工般的高超技艺,更多是创作者选取自然山水与庭院的配合。所以与其说建筑师是艺术家,倒不如说他们是大自然的鉴赏家与天然设计师。也因为他们崇尚自然的内心,将庭院这等杰作又与上帝的杰作得到完美的契合,融洽得自然,也就应验了作者套用日本人自诩的一句话:「上帝创造了自然的美,日本人创造了庭院之美。」
日本的石池庭院,例如天龙寺枯山水,所谓枯山水,实指没有真水的庭院,园中放置着大小形状各异的石块,以代表山;满铺的细白石,上面画着平衡而规则的波纹,以代表水。而这白山白水的庭院构想是受着我国禅宗的影响,以北宗山水画的淡雅雄劲之风,独创庭院设计的一格,富于超自然主义的形式展现。
庭院之所以能表现出苍老而历史悠久的形象,有一种特殊的「残绿」是相当重要的,那就在石块表面满铺着的青苔,也许青苔本就是一种孤独与沧桑的代表。于是青苔的出现,就仿佛在告诉大家,这庭院的摆设并不会受外界影响,而能在这里安然度过几百年的历史。
对此,作者表现了对青苔的怜爱之情,一种被忽略,生命力异常薄弱的植物,它们却成为了日本庭院文化相当保护的对象。究竟这种被踩在脚下便会枯萎的植物有什么神奇的特点?作者或许在这里作出了诠释。她拿了台湾的建筑维修与日本庭院的放任自流作比较:台北市仅存的古迹--旧城门,每隔若干年就要被重新油漆一次,却不知道这种做法实是将历史清刷干净之举。
古迹之所以被称为古迹,是基于它本身存在的历史意义、历史痕迹。古罗马的斗兽场从不维修,只以颓垣败瓦示人,但这一样吸引世界各地的游客参观,这说明游客要看的,并不是翻新后的历史,而是赤裸裸的历史原貌。
中国内地、香港、台湾、日本这四个地区不多不少受着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但大家在对待传统文化的观点是各不相同的。中国需要现代化,故必须将一些衰落的文化重新革新;香港地方细小,在人文与建设之间,香港却选择了牺牲大部分,保留小部分,只怕最终的结果是,所有的传统文化只能保留在影片照片里,成为大家的集体回忆;台湾只保留着传统文化的物质上,就如内地大量的文化遗物在抗战时期辗转到了当地博物馆;而比起三地,日本却是保留着中国传统文化精神上比较富足的地区,他们崇尚汉唐文化,甚而将这股古典气息一并发扬光大。
行程终于结束,林文月这位称职的导游也许再没踏足过日本了,随着她的脚步追踪着她的背影,我看到了日本的另一个层面,相信比起看电视节目中的日本风情画,感受得是更多的,获得也是更详细的。放下书本,我下意识地将京都收进了我的书架。
作家档案:
林文月,台湾彰化县人。诞生于上海日本租界,启蒙教育为日文,至小学六年级返归台湾,始接受中文教育,故自然通晓中、日语文。自大学时期即从事中、日文学翻译工作。一九五八年至一九九三年在台湾大学中文系任教,专攻六朝文学、中日比较文学,并曾教授现代散文等课。一九九三年退休,次年获聘为台大中文系名誉教授。曾任美国华盛顿大学、史丹福大学、加州柏克莱大学、捷克查尔斯大学客座教授。
重要著作有论文《谢灵运及其诗》、《唐代文化对日本平安文坛的影响》、《澄辉集》、《山水与古典》、《中古文学论丛》;散文《京都一年》、《读中文系的人》、《遥远》、《午后书房》、《交谈》、《拟古》、《作品》、《风之花》、《夏天的会话》、《饮膳札记》;翻译《源氏物语》、《破天而降的文明人》、《枕草子》、《和泉式部日记》、《伊势物语》等。曾二度获得文学奖(散文类)、国家文艺会翻译成就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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