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怀特与布尔对外交认识的异同
【摘要】英国学派不同于主流国际关系理论，其发展一脉相承且带有浓厚的历史人文感。本文以英国学派对外交认识为着眼点，对比该学派两位的代表人物马丁·怀特及赫德利·布尔对外交的认识，以小见大进而展现英国学派的研究风格。
【关键词】马丁·怀特 赫德利·布尔 外交
英国学派是非主流国际关系理论当中颇有影响力的一支力量。他们认为，“国际关系中已经发生的和将会发生的核心有赖于外交”。怀特的《权力政治》当中有大量外交史实描述，布尔在《无政府社会》中对该学派做了系统和理论化阐述。从两者对外交的理解异同，可窥管该学派的特点。
一、对外交的定义
怀特对外交的定义是“国家间交流的制度与艺术”。相较而言，布尔在定义外交时提出，一般研究中对外交的三种解释：外交是国家和其他世界政治实体之间通过官方代表并以和平方式进行交往之行为;是职业外交官处理国际关系的行为;国家以和平方式处理相互关系行为。布尔采纳了第一种广泛的外交定义。
两者都强调外交是国家间的、是一种重要制度、在某种程度上被理解为外交家的技术，也就成为了一种艺术。但是，布尔明确了外交不仅停留在主权国家之间也包含其他拥有权力的政治实体，这一点怀特也曾提及却仍将主要注意力放在国家间的外交上。
怀特认为“外交制度是国际关系中最重要的制度，可以简单的将之分为两个部分：驻外使馆和国际会议”。布尔对外交特征概括中也包含了相似内容，即“外交关系既有双边性质的，也有多边性质的。”
在多边性质的国际组织会议中，布尔看到传统外交方式的改变，首先，多边场合可能是为了双边服务;其次，一国同多边性质的国际组织本身直接外交行为也变得越来越重要;最后，他还指出一种类似于政治战形式，双边外交不是在双方有共同利益前提下，朝着合作方向去，而是“在对第三方发表言论，以争取第三方站在自己的一边”。
二、对外交的认知角度
怀特深受历史学影响，认为外交体系从欧洲发生发展直至传到了全世界，在各自首都互设常驻使馆是西欧人的发明。怀特对外交的阐述是历史的，注重对外交历史演变过程的详细说明。
布尔对外交体系形成认识也大致相同，这一方面同英国学派研究方法有关。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欧洲辉煌时代在英国学派学者脑海中深深地烙印。
不同之处在于，怀特将外交作为国际关系当中最重要的制度，而布尔只是将它作为众多制度当中的一种。怀特认为外交是国际关系中一种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活动。怀特强调国际关系与外交的密不可分;各种活动和外交制度是独立国家的社会基本要素。对外交如此重视，导致怀特研究外交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从历史和哲学的深度上挖掘它。
布尔不认为外交是国际社会中最重要的制度，他精炼出与秩序相关的五种制度：均势、国际法、外交、战争、大国协调，详细论述了每一种制度的功能，这些制度最重要的功能是维持世界秩序。而国际社会被布尔认为是最好用来维持国际秩序的政治框架。因此，外交就被视为沟通与协商的能力，以减少摩擦达成外交实体间的合作。
三、对外交职能的界定
怀特在《权力政治》中指出，外交代表具有三重职能：交流、谈判和情报。还指出“外交的任务就是规避战争，并增加成功规避次数，外交也许可以尽微薄之力缓和引发战争的社会条件，因为它可以阻遏战争的起因;但是，只要众多的政府没有合而为一，只要国际政治没有变为国内政治，战争的起因，如同外交本身的必要性一样，将会继续存在。”
布尔增加了外交的功能，除怀特所说的三种职能之外，还包括“使摩擦的影响最小化”、“象征国际社会的存在”重要作用。
前一种功能中，布尔认为摩擦可能并不是来源于“真实利益”相左，而是由于价值的差异或其他非物质性的实质差异，这就要求外交起到真正的减少误解的作用，布尔在这里具体化到了外交官的素质，也就是个人因素。布尔对“完美大使”的定义是根据理智而非情感行事，职业外交官比技术人员在沟通、谈判和获取情报上更合格。可以看到英国学派对作为政治实体官方代表的个人在外交中作用的重视，这同欧洲历史上，传统外交中个人在国家间纵横捭阖所取得的外交成果有很大关系。
后一种功能，即“象征国际社会的存在”最能体现国际社会的理论，布尔认为这是国际社会要素在国际关系中发挥作用的一个具体体现。外交官、外交使团及整个外交制度本身的存在都是国际体系中国家或其他政治实体尊重规则的体现。这实际上是与国际法的作用有异曲同工之妙，外交制度和惯例本身就体现了国际社会的存在，从而国际社会的规则和协议被各国成员共同接受。
四、对传统外交的理解
对于传统外交，怀特的认识是“外交惯例传统是否已经过时，的确是个问题，这种惯例也许正在让位于革命惯例……西方国家处于双重不利的地位，因为它们的政治与军事事务基本上处于公众的观察与监视之下，他们对于违反外交豁免权的行为很难坚决以牙还牙”。怀特将外交视为国际事务中一个强有力的角色，只有外交能使独立国家达到互相融通。谈到怀特对传统外交的定义，可以总结出以下基础的道德原则：诚实、协调与管制、遵守礼仪的外交协定以及对对方的尊重。可以看出，怀特对传统外交在维持秩序的方面是十分认可，甚至是推崇，他关注的是外交实践的思想内涵和价值趋向。
布尔对传统外交的认识与怀特有一致性，他认为在19世纪中叶之后，职业外交界的团结精神有所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国家数量的增多和不同文化的分歧。布尔表现出一种对传统外交的眷恋，强调外交在现今国际社会中表现出的象征作用，认为在各个层面上发展不同的国家，都接受源于欧洲“奇怪、陈旧”的外交程序，就是国际社会思想被普遍接受的表现。
参考文献：
[1]马丁·怀特.权力政治[M].宋爱群.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 2004.
[2]赫德·利布尔.无政府社会：世界政治秩序研究[M].张小明. 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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