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李清照的偶遇作文(鲍一诺)
在韶光如往常流逝的一个傍晚,我捧起一卷绝美诗词,品咂斜阳的温淳美色。落日的余晖摩挲着苍朴大地,在这座钢筋铁泥的城市里,来来往往的人们都眉头紧蹙。在扑面而来的黑暗的吞噬下,斜阳的光影愈加斑驳朦胧于书卷的每个字上,它如鲜活的精灵在一字一句中跳跃,我随着它的脚步,便读出这样的句子:“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这是谁的诗文,如此独坐愁城?这是谁的忧思,如此动人心弦?一看,赫然一个名字映入眼帘——李清照……
约莫有几日,醒来时,我已偃卧一古色禅房,抬望眼,只见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子正斜倚西窗,她肌肤胜雪,玫红色的晚霞映在她的犹似一泓清水的深邃双目上,明眸善睐。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但那冷傲中颇有书卷之气,我岂能不知她的清奇?只见那女子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用纤纤玉指铺好纸墨笔砚,先吟后题“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最后在绸绢上题上“一剪梅”三字。倏乎间夜色笼罩,她静坐无言,黛眉微蹙,遥望边月,突然潸然泪下。我一惊,她难道就是李清照?瞬时呆若木鸡的我竟百般无理地问道:“可请教小姐尊名?”她回眸与我相视,擦拭眼角的泪痕:“我姓李名清照,汝等且称我易安作罢。”寒暄数句后,我知道了我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一日她正于湖亭慕古,忽见有一遍体鳞伤者,衣襟处有一行小楷墨迹:“流离失所数年,望寻者收留。”然而她的境遇亦是苦不堪言,颠离漂泊,家破国亦亡。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们相依为命,过着渔舟晚樵的生活。这种宁静的生活并非经久不衰,谁知她满脸泪痕,双眼通红的告诉我:“家严李格非,终其一生秉笔直书、两袖清风,慨叹朝廷之昏庸,竟判家父为‘元祐党人’,吾等亦受连坐之罪。今前与汝等告别,旬日后则即齐州原籍。”十日后,素日里不喜奢华,皆是素衣淡容的易安今天却浓妆艳抹了番,烟眉秋目,凝脂猩唇,香腮染赤,云鬓浸墨,一扫往日憔悴。身着玫瑰色银鹊穿花烟纱百褶裙,外边搭了件水红色菱缎短袍,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璀璨耀目,唯有簪在髻边的白色茉莉,星星点点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此刻的她明丽动人,艳惊四座。我从未得知傲气凛然的李清照也可以如此绝世。我们作别多罢,她说:“此别,或然一生老死不相往来。”我微笑着回应:“命运此物,或有缘无分,或造物弄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须多言?”易安眼眶浸润,低语复答:“愿长相思。”我们就此就着斜阳的余晖南辕北辙般相反而行,渐行渐远。
倏乎间,夜色笼罩。困意如丝侵袭而来,我酣然入睡。
又约莫几日,醒来时只觉手中有一经卷,原来是《婉约词》,在《一剪梅》那一页有一道花样折痕,我阅读着诗文下的注疏,那书上这样写着:“易安居士曾与一佚名友人共度旬月时光,后流离失所终其一生,便以此诗以寄忧思。”不知为何,我心中一阵酸涩,易安居士的身影早已翩跹而去,失去友人的她,流离失所;穿梭于时间维度的我,会不会有一日颠沛流离?
查看全文
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