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久,没有安静地坐下来,认真地吃一顿饭;不是戴着耳机,就是盯着电视,一刻也容不下平静。
有太久,没有好好地坐下来,认真地读一本书;不是拿着手机,就是玩着平板,时事新闻与碎片朋友圈霸占着视线,消耗着时间。
有太久,没有安静地坐下来,认真地面对自己,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仿佛一直忙忙碌碌,早出晚归,勤勤恳恳,尽职尽责。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问: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快乐?
年少时,在田野里放风筝,和伙伴们比谁放得高,放得远,放得稳;那时我是快乐的。春日里,和同学结伴出游,观花赏柳,爬山涉水;那时我是愉悦的。恋爱时,花前月下,耳鬓厮磨,不管何时何地,恋人在身边,看得见,触得到,就是踏实幸福的。
可是现在,即将毕业,即将走入社会,即将以一个成人的姿态去独当一面,扛起起肩头的担子时,焦虑和不安却将快乐狠狠地压在最底下。我要去哪个行业?从事什么职业?所得的报酬能否给家人和自己带来好的生活质量?尚且身无分文,尚未站稳脚跟,我该何去何从?我快乐吗?我不快乐。
迷茫之际,在徐老师的推荐下读了《这个世界会好吗》这本书。书中以访谈形式记录了梁漱溟先生晚年的口述内容,平易近人又饱含哲理的对话,让我深受启发。梁漱溟先生是现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他说"儒家既然离不开人生,它不像小乘佛法要涅槃寂静,要出世,儒家不要那个样子,儒家就是要在人世间活动。儒家就是要像我们这样做一个完全真的人,它不要做神,它就是跟我们一样,穿衣吃饭,饮食男女,它就是这样。八个字,‘廓然大公,物来顺应’,这八个字就是儒家。
"读完掩卷,不由深思。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年轻时候的烦恼,恐怕多数是因为读书太少,而想得太多。廓然大公,物来顺应,到底是大师的境界。
早春,早晨,朝阳送晴,春风拂面。我在阳光下苏醒,找寻失落的快乐。
在通往自习教室的小路旁,有几位老人,弯着腰,拿着镰刀或小锄,熟练地将一些"草"从草坪中挑拣出来放在一边。从其脚边已经堆起来的"小草堆"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在这里劳动了有一会儿了。
我走近的时候发现,原来那些并不是所谓的杂草,而是蒲公英,民间常叫做黄花苗,洗净了熬汤喝,在春天是解毒败火的良药。他们有的自带小凳,低低地坐在草坪上,想是体力不行,毕竟上了年纪,但仍然只稍歇一歇,就又低头去寻那蒲公英了。有的体力稍好一些,则随意蹲在那里,这一处没有了,再挪至下一处继续找寻;只轻轻一挖,蒲公英就离开了那片杂草,到了属于它的那一小堆中去了。我从他们中间用石条铺成的小路上穿行而过,却并没有驻足。这样淳朴的画面只需欣赏,却不应被打扰。自然会给予你生存所需的一切,水,空气,土壤,食物,你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回归自然,回归自我。
我想,此刻他们是快乐的。虽然已经年过六旬或者七旬,但他们仍然有着健朗的身体,在这里,用那饱经岁月沧桑的双手,与自然,与大地进行着最为质朴的交流。读了很多书,走了很多路,我们寻寻觅觅的生活又是什么?迷茫,彷徨,纠结,挣扎,青春的路上我们跌跌撞撞,不知道最终要走向何方。也许此刻,眼前的几位老人已经给出了最鲜活的答案。
我背着书包从老人旁边走过,脑海中想象着将来的某一天在实现完全的财务自由之后,我拥有了一所不大不小的房子,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栽一些花花草草,种一些蔬菜瓜果,养一些小鸡小鸭,驯一匹矫健白马。和爱人一起下厨做饭,一起品茶对弈。枕在他的膝上看书,为他写两首歪诗。周末牵马去湖边散步,晚上听他讲陈年故事。春暖花开的日子,背上行囊,一起出门,访阅名山大川,看这花花世界。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快乐的,幸福的。然而在这美好的愿景实现之前,我还有一些路要走。也许这个过程没有那么快乐,没有那么轻松,但在所有的努力结出果实之前,我只能继续。廓然大公,物来顺应。跳不过去的时光,那就拿来奋斗。
已经到了自习室,桌面上还摊开着昨日未读完的《投资的头号法则》。我重新坐下来,心里很平静。想要实现财务自由,先从学习理财开始。读书,做事,不急不躁。跳不过去的时光,那就拿来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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